第一个领域 首举森林能源研究
20世纪70年代第一次石油危机不约而同地引发了各国对可再生能源的认识。也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年轻的侯元兆选择了森林能源研究。作为成果,编选了《森林能源》(上下册 1982),《薪炭林》(上下册 1984),《实用农村能源手册》(化工出版社,1989);建议了第一次“全国森林能源学术研讨会”并作了主题报告(中国林学会 1986,南京)。同期还在其他有关会议上作了《借鉴国际经验,加速发展中国的森林能源》(中国能源研究会年会 1984)、《借鉴国际经验,制定科学的森林能源技术政策》(全国薪炭林工作座谈会 林业部 1986)等报告,并发表了《国外森林生物质能源的利用》(《能源》No5,1985)等论文。参与的农业部“世界农村能源开发利用和发展战略研究”获农业部科技进步三等奖(1988),但自己的研究却没有组织报奖。
由于这些研究,担任过中国能源研究会农村能源委员会第三届及第四届理事会理事。在这些工作中,与当时的林业部造林司司长祝光耀(后任国家环保总局副局长)和杨跃先,农业部的邓可蕴等多有交往。
第二个领域 由沙棘研究到森林生态经济思想的升华
这是侯元兆一生所做的一件“惊天”大事。说“惊天”,是因为他的研究报告得到了当时国家主要领导人、有关部委和省区领导人、解放军总后和有关大军区等一大批领导人的批示。
20世纪80年代上半期,中国林科院情报研究所人才济济,尤其是因外语水平较高、语种齐全,具备着广阔和敏锐的视野,一般的世界林业事件和动向都逃不过这些人的眼睛。其中前苏联的沙棘利用及其丰富的沙棘文献,就成为这批情报人员捕获的一项重要情报。基于国际情报,侯元兆又深入到内蒙、山西、陕西、四川等省区调研中国的资源状况,产生了这个报告。调查发现,中国竟然正在像全民消灭麻雀一样消灭沙棘,而侯元兆的调研报告则主张保护沙棘并开发它的生态经济功能预测中国开发利用沙棘的年产值可以达到百亿元人民币,另外还编辑了约40万字的国外文献。报告被送给了中央,列为当年中央传阅文件,在全国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发展和利用沙棘热潮。水利部钱正英部长设立了一个沙棘开发办公室,任命钮茂生当主任。中国林学会组织了全国首届沙棘利用研讨会。中国林科院黄舒院长及时召集会议研究落实中央批示精神。大约有三年时间,林科院门庭若市,来自全国的信函每天都有一大摞。因为这项研究,侯元兆获得了林科院重奖。沙棘研究挽救了一个野生树种,沙棘种子也成为畅销货,全国建立了百余家沙棘加工厂。
侯元兆还进一步把研究引向覆盆子、悬钩子、黑醋栗、刺梨、蓝靛果、桦树(液)等野生资源状况和开发利用,并提出了“第三代水果”的概念。
第三个领域 十年立论,十年示范,确立中国的森林分类经营大政方针
20世纪八十年代,侯元兆先后发表过《木材培育产业 (Ligniculture)在全世界的兴起》、《法国林业发展战略剖析》、《工业人工林》等论文或调研报告。这些文章,实际上酝酿着一个深度林业思考,就是传统林业发展如何向现代化转轨的问题。
1986年,林业部雍文涛老部长主持了一个探索中国林业面对现代社会发展大背景如何转轨的战略研究项目,要求参加侯元兆参加。正是这个项目提出了中国森林分类经营的大政方针①。侯元兆提交了《论森林经营分工的必然性》、《四川林业发展调查报告》和《关于中国林业发展道路的初步探索》三篇论文。雍题成果后来获林业部科技进步一等奖和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其中分类经营的思想和经济学证明是侯元兆提出并完成的。如前所述,在法国期间所完成的论文,是一部系统和深刻揭示传统林业的病态经济机制,并推导出现代林业发展路径的大型论著。回国以后,他把这一成果贡献了出来,并没有单独出版。在参与雍文涛的项目研究中,侯元兆同雍文涛部长成了忘年交。由于他有腰疾,侯元兆便经常到他家里研究工作。他曾带领大家到西南和南方数省开展调研。
1998年,在北京西山举行的“现代林业发展理论研讨会”上,侯元兆进一步论证了林业分工论,提交了《关于林业发展理论问题的思考与建议》,并以《林业分工论的经济学基础》为题发表在《世界林业研究》上。关于这个思想,还在多个场合进行了阐述,例如在1997年台湾中华林学会在台北组织的“海峡两岸林业研讨会”上发表的《森林资源分类经营是实现林业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在1997年于北京举行的“国际热带林科持续经营研讨会”上发表的《分类经营是热带林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途径》等。1997年,台湾中华林学会曾邀请侯元兆访问台湾,因为时任中华林学会会长的台湾林业试验所所长杨政川先生,是侯元兆在海外认识的朋友。
1989年,侯元兆去考察福建三明林业,被南平地委书记黄文麟和专员刘钦锐请到南平。在考察了南平林业后,与黄、刘座谈了一天,共同策划了南平林业发展思路。这件事后来促成了林业部的“南平林业发展改革试验区”,试验的主要目的是试验分类经营。
在系统研究和提出森林分类经营、分工发展的理论基础上,于1989年申请了一个WWWF项目,试图验证中国海南省热带森林分类发展的可行性和具体方案。在这个预项目的基础上,又于1990年设计了旨在试用分类经营理论的“ITTO中国海南岛热带森林分类经营永续利用示范”大型示范项目(总经费328万美元),并获得批准。这个项目实际上由侯元兆具体操作实施。
项目历经12年,参与专家40人,取得了2项重要基础科学进展,3项创新理念,27项技术成果,正式出版学术著作16部(合计21200册,903万字),提交研究报告约60项,正式发表论文62篇(其中正式发表英文论文11篇)。项目验证并显著发展了“森林分类经营”理论和ITTO的“替代”思路,显著改变了海南省的林业发展轨迹,提出了一套热带森林可持续经营的“综合发展模式”,为解决森林可持续经营这一重大时代课题树立了一个成功的示范。项目自身的经济效益达到1.9亿元人民币,人工林技术辐射的间接经济效益达到54.23亿元,直接测量到的部分生态效益达到43.90亿元/年,比较直接的经济和生态效益为100.03亿元人民币/年。项目最终获得部省级科技进步一等奖和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项目的三期文本的申报、一年两次的阶段报告,一年一次的年度报告,以及最终技术报告等,全部由侯元兆撰写,贯穿于项目中的方向和思想,亦由他提出。
项目还深刻影响了中国南方人工林发展的理念和技术(特别是桉树人工林的发展)。侯元兆撰写的题为《森林可持续发展的理论与示范Theory and Demonstration of Forest Sustainable Development》的项目技术总报告,有13万字,花了2年时间。报告内含的森林可持续经营理论、观点、示范经验,以及科学依据等,都达到了当时国际最深的程度,报告英文本由ITTO散发给了58个成员国和30个国际NGO,在国际上反响巨大。ITTO热带林可持续经营标准和指标体系的首席制订人、英国林学家Duncan Poore就说过:“在所有近期对可持续经营的研究中,中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在理论上,发展了森林资源可持续经营理论,同时在海南岛设立了示范点。In all these later developments, the People’s Republic has played an important part — intellectually, in developing the component ideas of sustainable forest management and, here in Hainan, in setting up a practical model of which, from what I have read, the country should justly be proud. I hope to be able to hear more about it and see it for myself in the next few days.”
这期间,侯元兆编著了两部学术专著《热带林学-基础知识与现代理念》和《世界热带林业研究》,以及发表了一系列关于热带林业的论文。
这个项目结束之后,鉴于社会上关于林业可持续发展和森林可持续经营的理论表述比较混乱,侯元兆进一步致力于林业可持续发展理论研究,发表了《林业可持续发展和森林可持续经营框架理论》,并于2004年出版了专著《林业可持续发展和森林可持续经营:理论与案例》。这本书逻辑清晰、体系完整,又附有一些完整的案例,被采纳为研究生教材。
无论是作为当年林业部重点项目的雍题,还是作为一个很大的国际研究项目,侯元兆都不是主持人,只是忠诚地配合了他们的工作,无私地贡献了自己的二十年。漫长的过程中,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个人可能的获得。雍部长单独对侯元兆说过一句无人能够佐证的话:“这个项目产生的理论成果,关键是有了你的贡献,但考虑到各种因素,你的排名不会进入前三名。”他说,“很多事往往如此”。十年立论,十年示范,回想起来,当令人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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